浮槎

咕咕咕咕咕咕咕

【闲云】下西楼9

下西楼

 

//范闲x言冰云1v1,主言冰云视角。

//不时有car慎,范闲黑化预警。

设定:是范闲和言冰云从北齐归来,在京都历经权谋斗争后,范闲认回宗庙,庆帝去后由他继帝位,改年号,革吏治,兴经济,重文学,是为一代明君。

(正所谓,经典桥段最宜虐,只是作为上了年纪的猫情绪经不起波动,刀也要滚足了糖衣。)


9-夜变

    蜜里调油的日子总是心尖上那点不经意的。

    转眼便至七月。

    京都在风云初定的一个月里发生了许多事,其中最瞩目的自然是御史台弹劾宰相下台,林若甫宦海浮沉数十载,权倾两朝帝王,可终究不过止于屠刀落下那一瞬的锋芒。

    范闲以静养为由,令婉儿郡主迁往京都北郊的别业长住。

    林家在朝中牵涉颇深,只是经此一番变数,那些明里暗里与林若甫打过交道的无不自危,生怕那把屠刀下一个便要落到自己脑袋上。

    年轻的帝王还不急,就如同蛰伏在暗处的围猎者,冷眼瞧着他猎场里渐趋不安的躁动。他所需要做的事便是等待。

    七月七佳节,皇帝邀请小言大人晚间同逛灯会。

    王启年,或者应该称呼王大人,此刻正站在他们院长大人的书房里,一副等待指示的狗腿模样。

    “不去。”言冰云双指捏了捏眉心,果然地拒绝。

    香插里的水沉香将燃尽了,醇厚清冷的香气却未及散去,分外提醒他莫被什么冲昏了头脑。

    “陛下特意吩咐这算是旨意,院长您若是不去,可不就等同抗旨了么?”

    便是拿捏准了他一身的古板。

    哪知小言大人任这种“正理”捏扁搓圆了几回,早就练就了油盐不进的本事,“你只管说院里事务繁杂,我脱不开身便是。”

    王启年搓手,脸上褶子堆开笑意,“王某不才,愿自荐为院长分这半天的忧……您将那陛下哄高兴了,也算咱们鉴查院上下忠君爱国不是?”

    原来打着算盘将他卖了。

    言冰云开始后悔起来将这人留在身边,他不是好心替范闲留了眼线,反而是给自己招了个监工。

 

    今晚城中免了宵禁。

    西街灯市如昼,游人如织。

    掩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,没有人会发现身边经过的这一对俊俏公子哥,居然会是当今大庆朝地位最高的两人,他们就像众多官宦人家里偷跑出来的少爷,又似云游路过凡间的仙人,不曾解愁绪,不沾得烟火。

    言冰云在来的路上颇不乐意,在他看来,乞巧之节城中的姑娘家约上女伴趁夜出游,祈求月宫里的仙人赐予她们称心的姻缘,只是他们这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逛的?

    再说,范闲一路将他的手在宽大的袍袖里紧紧牵着,言冰云偷偷想,他已经找到最好的了。

    “小言公子可知,金风玉露一相逢,这七夕呐,自古便作情人之间的良宵佳节。”范闲不称他言卿,只学着从前的模样一口一个小言公子地叫他。

    言冰云轻啐了一口,谁同你是情人。

    两人并肩经过石桥时,远远瞧着一条画舫划开水面上的波纹盈盈而来,于船身后洒下细碎的月光。

    言冰云突然想起来,坊间传言他小范大人曾于流晶河畔得美人一顾,那美人,正是从前醉仙居的花魁,司理理。

    范闲不知他此刻心里盘算,凑在人耳垂处好奇道,“想什么呢,那舫里可有美人?”

    再好看能有他身边这么个冰雪似的人儿叫人移不开眼?

    “我在想,范大人当年做了司理理姑娘的入幕之宾,又是何样的少年风采?”

    范闲刚心道他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,见这人扑闪着一双眼瞧他,那眼底潋着的水波似要漾到他心里去。他毫无预兆地伸出手将人拉近了,借着袖子的遮掩两人靠得极其暧昧,言冰云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就落在自己的耳根边上,“别动。”

    虽不明他要做什么,言冰云还是配合着这人。

    灯火明昧里范闲那双眼睛如同蓄着一潭深水,“你瞧出什么?”一只手揽在他家小言的腰后,目光却锁定在了刚刚经过他们身侧的那人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车夫打扮的男人,腰间别着的一节马鞭似乎更印证了他的身份,乍一看像是接哪个出来游玩的大户人家小姐的。

    言冰云循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,便觉出了端倪。

    “那人的脚上不对,”等那人的身影远了些,他才轻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,“寻常的车夫穿这种易撒脚的鞋子没错,可他露出来的脚腕过于白了,不像是经年风吹日晒的人,说明他原是习惯穿靴子的;至于他腰上的马鞭,那人的右手拇指轻刮着食指,是下意识想按上腰间的表现,这种习惯车夫不会有,原因只会是一个,那里常年别的应是把剑之类……”

    等到那人走得差不多远了,范闲将食指抵住人温软的唇,“回头奖励你,现在我们追上去?”

    他这话是在问言冰云。

    他们俩今晚算是偷偷溜出来的,并未带上亲卫,若那并不是什么善类,此刻也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    可范闲是九品上的高手,有这么个人在,他有什么好怕的。

    言冰云点头,两人隐在人流中,隔着一段距离跟在那名车夫后面。

    那人甚是谨慎,仿佛有意识地防着身后有人尾随似的,好几次借着拐弯的机会偷偷观察四周。

    范闲将言冰云按在角落里,背对着将两人挡了个严实。

 

    车夫七拐八拐,走进了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客栈。

    暗中尾随的两人对视了一眼,范闲揽着他,一齐跃上了街对面的二楼,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勉强能将屋里的情况瞧个清楚。

    客栈的老板似乎出门看灯去了,只有一个打杂的伙计在大堂擦着桌子,先前那人进去不知同他说了什么,那伙计神色凝重起来,向外面张望着四下无人,这才将大门关紧。

    范闲同他咬耳朵道,“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却没有疑问的意思,两人心知肚明,既然都追到这里了,半途而废岂是君子所为。

    虽然梁上君子也算君子。

    确认了周围没有人盯梢,堂堂皇帝与鉴查院院长,十分不顾形象地翻墙进了别人家的后院。

    如同猫的步伐般轻巧落地,言冰云弹了弹自己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
    后院里只有二楼的一间屋子透着点光亮,范闲将人细细的腕子攥了,抬脚欲往光亮处走去。

    没走了两步,四周便躁动起来。

    很快,几支火把的光照清了他俩隐在夜色里的身形。

    二楼的窗户开着,隐约可见一个人影,那把声音便这样居高临下地传出来,“客人披着夜色来,却不走正门是为何?”

    “无意叨扰,只是循着朋友而来。”范闲朗声答道,他能感觉到周围的几个人吐息之间皆不下七品,倘若今日只他一人断是可以脱身的,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言冰云。

    鱼死网破,他还不想冒这个险。

    楼上那人闻这言奇道,“朋友?我这可没有二位公子的朋友吧。”

    那便是谈不拢了。

    他只觉周遭肃杀之气顿起。

    便在双方僵持之时,院外忽然响起了厚重的敲门声,“笃笃”之声一阵接着一阵,极有规律,透过院墙隐约可见外面有火光渐次亮起来。

    在场有人的脸色稍微难看起来。

    “是京都守备的巡卫。”范闲捏了捏身旁人略冰凉的手,低声语道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通知的?”他这一路明明都与自己在一起。

    范闲朝他眨了眨眼,这意思便是让他自己猜了。

 

    今晚在这座寻常院子里发生的事,不仅引来了京都守备麾下的巡卫,连叶重本人都被请了过来。

    这位老臣见了“被解救”出来的两位祖宗,心里感慨真是逃过一劫。

    “这些都什么人?”

    “回陛下,”叶重老实禀道,“抓住在场的人员共六名,尚未可知身份。除此之外,还搜出了不少兵器,以及一份京都的……哨所图。”

    “言卿。”范闲坐在上首,手指似不经意轻叩着桌面。

    言冰云立马垂了眼,恭谨地等待他的君王发话。

    “人便交给你了,我要听到一切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底下还在跪着的叶重忙不迭将这烫手山芋丢出去,“微臣这就将人送到鉴查院。”


(每节开始有自己的小标题了,可能为了提醒写着写着就丢了的逻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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